等人走后，路之亦撇嘴，“有数个屁，真有数也不至于折腾到现在。”

“不是，到底是什么劲爆？！”

路宇琛坚持不懈地追问。

路之亦将他无视个彻底，转身就走，路宇琛追着问了一路，见她确实没有要说的意思，在上车的时候，忽然想起什么，问道，“对了，姐，你通知时哥沈絮宁的事了没？”

都已经低下头半个身子都要坐进车内的路之亦骤然僵住。

她沉默地抬头。

路宇琛也沉默地跟她对视。

“……”

民政局在海潮区，离晟世有些远，大概今天格外运气不好，路上堵车特别严重，十几分钟都要过去了，才往前走了一百多米。

周窈拄着下巴，靠着车窗面无表情地往外看。

驾驶座的秦宴时沉默地握着方向盘，平静地目视前方。

车内一片寂静。

“刚才为什么亲我？”

秦宴时忽然出声。

周窈震惊地回头，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，“我亲你？”

秦宴时淡淡地转眸看向她，“最后一次主动的不是你吗？”

周窈语塞。

那确实是她，可她就饥渴了那么一次！

“秦总，麻烦你好好回忆回忆，我们一共亲了三次，前两次可都是你主动的，我才一次，算起来，我还亏了呢。”周窈理不直气也壮。

秦宴时哦了声，“那你再亲回来。”

他作势倾身就要凑过来。

周窈情绪激动地双手挡在胸前抗拒，“你别过来，我不亲！”

她又不傻。

再亲回来亏得还是她。

也不对，算不上亏，毕竟喜欢他的人是自己。

只是……

周窈咽了下口水，有些郁闷，决定离婚之前，想方设法地也没勾引成功，结果，这都要离婚了，却忽然变得暧昧起来。

她心烦地搓了搓有些僵硬的小脸，“刚才是我错了，我不该勾引你，我道歉，我发誓，我永远都不会再犯！”

她举手表情真诚。

秦宴时倒也不恼，他见周窈确实没有要亲回来的打算，些许失望地坐了回去，淡定地问了句，“你确定？”

周窈，周窈……

好吧，周窈是有些不确定，但输人不能输阵，就算她饥渴到下一秒就能扑上去，此时此刻也必须坚定地说，“当然，我确定以及肯定。”

秦宴时点头。

前面的车子动了，他发动车子往前走了几步，再次被迫停下，他没有去看周窈，双眼目视着前方，“第二次，一定要离婚是嘛？”

这已经是第二次询问。

事不过三。

秦宴时不会再问第三次。

他虽然没有明面说出来，但周窈莫名地领会他的言下之意，有些紧张，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攥着。

周窈僵硬地扯了下嘴角，还是坚定地点头，“对，得离。”

这就像是一个信号。

前面的车流再次动了起来，这一次没有再堵车。

一路畅通无阻地往前走。

秦宴时说，“可以，你觉得路之亦怎么样？”

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周窈有种不好的预感，“路总很好，有能力长得又漂亮。”

“她确实不错，”秦宴时转眸用余光扫了她一眼，嘴角没有带着笑，眼底也没有丝毫笑意，他近乎残忍地说，“以后别叫路总了，改口喊表嫂。”

表嫂。

简简单单的两个字，周窈却愣住了。

她好似明白了些什么。

她呆滞地问，“你要跟路总结婚吗？”

秦宴时没有回答。

但有时候，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。

周窈的心倏地跌倒谷底。

她懂了。

这很正常，人总要往前走，等离了婚秦宴时就是单身，单身的人想跟谁结婚就能跟谁结婚，这是他的自由。

周窈无权干涉。

她很清楚这个道理，也一千次一万次地说服自己，可她做不到。

是她太虚伪。

嘴上说得好听，恭喜说了一遍又一遍，可实际上，她根本就不想听到这个消息，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难过，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困在过去？

凭什么秦宴时可以这么豁达地往前走？！

她呼吸急促，闭了闭眼，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
周窈说，“我知道了，下次一定改。”

一路顺畅。

很快到了民政局，申请表根本就不需要两个人来领，就放在窗口那边，取了就走，甚至不用一分钟。

站在民政局门口。

秦宴时单手插兜，抽出一张递给她，“法律规定一个月的冷静期，先等等，当然，这段时间你是自由的，想答应李嘉恒就答应吧。”

说这话时，他平静又从容。

只有周窈内心翻江倒海，快要沸腾，她不受控地颤抖着伸手接过。

薄薄的A4纸此时却重比千斤。

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，周窈笑着说，“好，你跟路总也是，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。”

好像总是这样。

上次是赵潇潇，这次是路之亦。

她永远都在把秦宴时推向别人。

可除此之外，周窈又能怎么样呢？谁都能配得上他，唯有自己不行，她就是个拖累，一坨烂泥。

强求秦宴时跟她在一起，那才是恩将仇报。

她不想那样自私。

所以她笑着说恭喜，哪怕眸色再悲伤，嘴角依旧带着笑。

秦宴时平静地说，“谢谢，这周五是学校周年庆，你应该会过去吧？”

周窈点头。

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，她没打算反悔。

“我打算舞会的时候跟路总求婚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他面无表情地淡定询问。

这实在有些太残酷。

周窈倒吸了一口冷气，她想随口敷衍两句，最少也得点头表示同意，可她的脖子像是生了锈，她的嘴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。

什么都做不出来，什么都说不出口。

她怔愣地站在那。

秦宴时大概也没想从她那里得到回答，他自顾自地说，“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，到时候你要是还在，可以去看一下。”

这世上怎么会有人邀请前妻参观自己跟别人求婚的场景？！

周窈心都快碎了。

她睫毛飞快地颤，声音都快飘到天南地北，找不到踪影，“可以啊，我会去的。”

“那我就不送你了，晚上我约了路总一块吃饭。”秦宴时抬手看了眼手表，淡定地表示。

周窈当然不会强行把他留下。

她站在路边，独自一人看着黑色的迈巴赫逐渐消失在视野。

“她喜欢我。”

秦宴时一边开车，一边给路宇琛打去电话。